凤婷:鞭炮声从零星的一声声到密集的一阵阵,春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边的年味也越来越重了。春节是中国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传统佳节,过年吃什么便成了春节里非常重要的课题。人们总会想方设法,竭尽所能,给年味一个超乎想像的美好交代。
我们节目组特别奔赴陕西省的最北部榆林市,从沙漠和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里寻找美味。
【喜庆音乐】
提到陕北,耳畔一定会响起粗犷淳朴的信天游,黄土烈日、大漠孤烟,虽然让这片土地少了生机,但一首首民谣中,却不难听出陕北人对这片土地的厚爱。黄土地里刨食的陕北人,用自己的智慧与勤劳创造出了各色美食,又在民谣中唱出了那些美滋滋的味道,和对生活的向往。
榆林市位于陕西省的最北部,北面紧邻毛乌素沙漠,南部则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沙土和黄土地里能产出怎样的美味呢?首先我们来到了榆林市的靖边县,我的寻味之旅,就将先从这里开始。
赶着驴车的闫大哥是我在靖边县的美食向导,他也是周边十里八村大家公认的好嗓子,而我要找的第一样年味,就藏在闫大哥唱的这首信天游中。
陕北人豪爽、热情,十有八九能扯开嗓子吼上两首信天游,那这民谣里细如线的美食到底是什么呢?
到底这细如线的美味是什么呢?就在我好奇心迅速膨胀的时候,一碗面条摆在了我的面前。
特殊的地理条件与气候决定了陕北地区小麦和大米的匮乏,于是,荞麦等杂粮就成为了陕北人餐桌上的主角。而这剁荞面就是靖边人待客或逢年过节必吃的一道美味佳肴。不过,很多靖边人吃剁荞面还离不开一样宝贝。
洋姜,学名菊芋,是一种多年宿根性草本植物。因口感脆甜爽口,在陕北一带,被当做腌制酸菜的首选。酸汤面里的酸汤就是这洋姜发酵而成的汤了。
【同期】
榆林是我国日照高值区之一,较大的昼夜温差为制作风干羊肉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环境。每年的农历九十月份是制作风干羊肉最好的时机。这时候,天气渐冷,没有了蚊蝇。而越来越大的昼夜温差和连冻带晒的风干方式也为风干羊肉提供了绝佳的晾制环境。风干的时间大概需要3个月,这个时候正好赶上过年。
羊肉冷水下锅。在开锅后,一定要将汤中的血沫子打干净。这风干羊肉的炖制也并不复杂,白蔻去腥,葱、姜、花椒、辣椒提味。不过配料越是简单,搭配的比例和火候也就越加重要。因为羊肉经过了风干,所以要小火慢炖四到五个小时,至于这每样配料该放多少,就只有大哥心里明白了。
白大哥说,在靖边,冬天里最暖人的一定是一锅刚出炉的羊肉,几块大骨肉下肚,才算真正过年了。
【同期】
白妈妈告诉我,他们家主打风干羊肉剁荞面,因为荞麦面性寒,羊肉性温,寒热互补,不仅不会造成肠胃不适,吃起来还特别爽口,所以堪称绝配。
这老字号的店面是白妈妈年轻时期开办的,如今也已传到了下一辈的手中,而子女们都得到了妈妈的真传,白大哥擅长炖羊肉,而白姐姐就是剁荞面的一把好手了。不过,剁荞面是怎么剁出来的呢?吃过美味的炖羊肉,我和白姐姐来到了他们家的老窑洞,妈妈贴窗花,女儿和荞面,瞬间,节日的气氛就浓了起来。
做好剁荞面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从和面开始就相当讲究了。和到面光、盆光、手光,这才算高手。
这种看似两把连体的菜刀,就是白姐姐家祖传的剁面刀。而这剁荞面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剁字。
白姐姐说,在过去,剁荞面可是靖边媳妇们的必修课。
媳妇利不利,就看剁的荞面细不细。当年,白妈妈就是远近闻名的巧媳妇儿,家里的面馆开了三十多年,之所以能经得起食客的挑剔,就是因为白妈妈剁面的功夫深厚,这筋道十足的面条也就有了三十多年的名气。
好吃的面条必须配以独特的汤料,在靖边,最受欢迎的当然是风干羊肉剁荞面了。以炖制好的风干羊肉味和土豆块为原料,土豆细嫩绵软,羊肉嚼劲十足,羊汤清而不腻,味足鲜香。在靖边,一碗风干羊肉剁荞面的份量,绝对秒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同期】
依靠着剁荞面的手艺,白妈妈撑起了全家人的幸福。
在自家的餐桌上,什么山珍海味都已变得不再重要,妈妈健康长寿,儿孙和睦相处,就是最大的幸福。
【同期】
当高亢的信天游唱起时,气势豪迈的腰鼓也打起来了。这里是位于榆林市的横山县,横山腰鼓名扬中外,每到春节,农闲下来的百姓都一定要舞舞腰鼓。他们用这种原生态的打鼓技法打出了横山人的生龙活虎与激情奔放,打鼓的都是年轻力壮的横山小伙,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而横山人也正是用这种最热情的方式来迎接四海宾朋。
来到横山除了要感受这里热烈的节日气氛,更重要的是 要寻找和横山羊有关的年味。据说,横山的羊炖出来的羊肉,一家炖羊,十里香。在陕北说书里,更是道出了横山人对这种羊的偏爱,到底是什么羊呢?
【同期】
在听书的这一会,我认识了村里的张大哥,张大哥告诉我,来到榆林,不吃羊肉可不行,而整个榆林,就数横山的白绒山羊肉最好吃。
张大哥就到我来到了同村曹大叔家。曹叔已经养了30年羊。他告诉我,打平伙的第一步,首先就是要挑只好羊。
【同期】
挑好了羊,曹大叔带我们去找参加打平伙的人。
冬天冷,又是农闲,大家闲来无事,就走街串户,结伴拉伙儿,只要有人在这时候提出打个平伙吧,就一定会有人附和。
其实在陕北,打平伙是有它的形成原因的,陕北毗邻内蒙古,这打平伙就像是游猎民族狩猎归来,聚火而餐的遗风,因此,在山西、陕西等与内蒙古交界的很多地区都有这种习俗。
随着羊肉被割成一块块,年味也逐渐浓了起来。要说这平伙的羊肉吃的可真是新鲜,刚刚宰杀得羊还冒着热气儿,转眼间就变成了新鲜的大块羊肉。
将羊肉下到加了清水的锅里,随着灶台里的柴火越烧越旺,锅里的汤水也慢慢翻滚了起来。这时候,要耐心的把汤中的血沫子打干净。然后再撒上姜片、葱段、辣椒等调料,敞开锅慢慢的炖煮着。打平伙炖羊肉一般是不盖锅的,这样炖出来的羊肉才色泽鲜艳。
羊肉还在灶台上炖着,屋里就已经热闹起来,参加打平伙的乡亲们陆陆续续到了主人家。
【同期】
香味越来越浓,羊肉也终于迎来了出锅的时候。
【同期】删部分
过去的横山人利用这种形式沾一次荤,解一次馋,过一次肉瘾,再苦的日子都透着丝丝甜蜜。
【同期】
话越聊越多,感情越聊越深,这种过去有饭同吃,有福同享的遗风,让那个时期的横山人有了最快乐的日子,这鲜美的羊肉与浓浓的年味,有着深深的不解之缘。
【同期】
在横山,过年还少不了一样戏曲,秦腔。当然,这秦腔里,自然也缺少不了美食。
刚刚戏曲演员唱的,就是陕北人过年做油糕的场景,那这油糕到底长啥样呢?听老乡们说,同村的冯大叔家,正在张罗着左右邻居做油糕呢。
【同期】
糜子,因为耐旱成为黄土高原最主要的农作物之一。8000多年前,黄河流域就开始种糜子,这个黄土地的本土食物在过去是陕北人最家常的主食。今天冯叔要做的油糕就是用糜子制作而成,不过大叔说,要想吃到油糕就得先磨mò面粉,至于这磨mò面粉的工具嘛,有点特别。
【同期】
同村的贺大哥告诉我,在横山,每年春节,家家户户做油糕已经成为习俗,过去,每当看到村口有人碾糜子,就说明,年要到了。
碾好的糜子面要再细细的筛上一遍才能食用,筛好的糜子面。均匀的撒入铺着笼布的蒸笼中,蒸过的糜子会散发出自然的清香,十分钟糜子面就熟了。
王国忠大叔是村里公认的大厨,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愿意邀请他过来帮忙。
【同期】我现在做的叫酸菜饺子糕,
刚蒸好的糜子面温润软粘,包入横山人爱吃的酸菜土豆馅料,用糜子来搭配蔬菜,既是抗饿的主食,又是解馋的佳肴。
包好的酸菜饺子糕直接入锅油炸,炸到色泽金黄。
【同期】
炸油糕的王大叔告诉我,过去条件艰苦,大家没有条件在副食上进行调节,每到过年,为了提高全家人的食欲,只好在糜子的制作上变换花样,一样糜子百样吃,无不让人惊讶于横山人妙手生花的灵动和聪明睿智的丰富想象。
一家有事百家忙,同是大厨的邻居贺大哥也被邀请过来,每到过年,王大叔负责炸油糕,而另一项任务,老八碗的制作,则落在了贺大哥身上。
在横山,过年要吃八碗。对于横山人而言,老八碗是春节餐桌上绝对的重头戏。炸丸子,精选上好的五花肉为原料,搭配多种不同的佐料,结合独特的工艺精致而成。滚烫沸腾的油锅里,圆溜溜虎头虎脑的肉丸子炸到金黄酥嫩,丸子还没捞出锅,香味却已经开始勾魂。
【同期】
横山老八碗是横山人待客的最佳礼遇,也是最能体现横山人生活的饕餮盛宴。油炸丸子,外焦里嫩,寓意团团圆圆;酥鸡、酥鱼色泽金黄,肉质细嫩,寓意吉祥如意,年年有余;横山扣肉,排列整齐,肥而不腻,酥而不烂;红烧肉,滑嫩爽口,味道香醇;无论哪一种,都令人食而忘忧,乐不知返。而这老八碗,带给人们的不仅是美食的享受,更是对一年来辛苦劳作的回报。
【同期】
陕北民谣,对很多人来说也许并不陌生,可能是因为它把知心话唱出了心窝窝,唱尽了榆林人的喜怒哀乐与真实性情,无论是站在崇山峻岭之巅,还是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里,倘若能够听到随风飘来的悠扬歌声,那就是榆林人最想对你说的话,而榆林人的年味记忆,也正是那些藏在民谣里的古朴老味道。
凤婷:好啦,我们本期《不一样年味》的探寻之旅到这里就结束了。猪年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我祝收音机前的农民朋友们诸事大吉、万事如意、五谷丰登!
下面我们再来听听听众朋友们的心声和新年的美好愿望!
【片花】
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