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目片花】讲小康故事 品农家生活 走创富之路 ——小康农家
凤婷: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凤婷
关常:农民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关常,欢迎您收听今天的节目。
凤婷:关常,应该说,我们的栏目前后为大家介绍了不少的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你还记得我们都介绍过哪些了吗?
关常:太多了,你比如:庆元香菇、宣化葡萄、桑基鱼塘。
凤婷:这其中你去过几个地方
关常:那……可是一个没去过
凤婷:嗨,看你这口气大的,我以为要说去过不少呢,今天我终于可以在你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这其中我就去过河北宣化传统葡萄园。
关常:这吹了半天,你不也就去了一个吗?
凤婷:我没说完呢,云南红河的哈尼梯田我也都去过呀,而且这其中还有全球性的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呢。
关常:那既然你去过,就给大家介绍介绍呗。
凤婷:行,今天就给大家介绍下云南红河的哈尼梯田。关常,我先提问你一个问题,哈尼梯田是深藏在山区的,它最初是怎么名扬世界的吗?
关常:这个难不倒我,20世纪80年代经一些摄影家的介绍,红河哈尼梯田开始名扬世界。
凤婷:没错,这只能说明哈尼梯田实在太美了。你听我描述哈。
初春的梯田在起雾时,宛如置身在人间仙境,天气好时像明镜一样,静静的躺在天地间。梯田中水倒映的景色,移步换景,瞬息万变,让人应接不暇。
夏天时候,因为海拔不同,水稻长势不同,梯田呈现出绿、黄、褐等不同的色彩,一层一层像彩带一样;
深秋时节,稻谷成熟,夕阳余晖下,满山遍野金光灿烂,似乎给整个大地镀了一层金箔。
冬天呢,稻谷已经收完了,梯田里蓄满了水,阳光洒在梯田上,每一个梯田水面犹如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明月星辰,吸吮着天地灵气地等待来年的再次播种。
应该说,不同时间、不同季节、不同的角度,元阳梯田都能展现变化万千的美,就应了那句话:“浓妆淡抹总相宜”,拿手机随手一拍也能拍出绝美的照片。
关常:听你这么一说都能心醉,不过哈尼梯田让人称绝的可不仅仅是它的景色,它的农业生态系统更是征服了中外专家学者。这不,2013年6月22日在第37届世界遗产大会,红河哈尼梯田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也使得我们国家超越西班牙成为第二大世界遗产国。
凤婷:关常今天做节目很用心呀。接下来进入《小康故事》,带大家了解一下。
【《小康故事》片花】聆听小康故事 感受农家生活
【凤婷】我现在是在红河哈尼梯田的坝达景区,这个位置是观赏哈尼梯田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我的左手边,光是这片区域就有14000多亩的梯田,其中以这面山坡为例,从海拔300多米的河谷到2000多米的山巅,梯田的级数就可以达到3700多级。
眼前的坝达梯田景观气势磅礴,3700多级梯田次第相连,层层叠叠,形如天梯,美如龙脊,可事实上,这片梯田的面积还不到红河哈尼梯田总面积的1%,在红河南岸,方圆不到300平方公里的哈尼族聚居区内,分布着超过180万亩的水稻梯田,这些规模宏大的人工梯田都是哈尼族人世世代代开垦出来的杰作,而梯田也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哈尼族人。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水稻田一年四季离不开水,哈尼梯田已经存在了1300多年,并且水深一直保持在20至25厘米,千百年来180万亩的水稻梯田蓄水量惊人,这些水从哪里来?
2010年到2012年,整个云南省出现严重旱灾,降雨量锐减,但是当别的地方没有水栽秧甚至没有水喝的时候,同样缺少降雨量的哈尼梯田却依然水波荡漾,这就证明梯田用水并不主要来自降雨,那么这些水来自哪里?
为了更直观地解释这个谜题,当地的翻译阿苗哥带记者到山上找到了哈尼族村寨的一位重要人物,这个重要人物在整个村寨梯田劳作系统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所有的水都归他管,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带领村民清理这条不起眼的水沟,而他因此也被称为沟长。
【凤婷】我现在看明白了,实际上沟长的工作就是把这个水沟两旁的杂草给除掉,保持这个水沟的一个畅通无阻,是这样子吧?那这个水其实就是顺着这条沟一直流到了下面的梯田,那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阿苗哥】在山上。
【凤婷】从山上面流下来的。
沟长告诉我们,要想寻找水源,就要沿着水沟往上走。
【凤婷】我现在听到了非常大的水声,沟长,咱们是不是快到了?
【阿苗哥】你看那个,水就流到这里了。
【凤婷】这个瀑布就是那个水源?
【阿苗哥】对的。
【凤婷】水看着很大,那个梯田里面的水就是从这里流下去的?
【阿苗哥】是的。
【凤婷】这个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阿苗哥】你看上面不是有很多的森林吗?森林里面涵盖了很多的水。
【凤婷】也就是说水实际上是高山森林涵养的水源?
【阿苗哥】对,这里就是我们的水库了。
原来森林才是百万亩哈尼梯田的天然水库,当低海拔的江河之水经过高温蒸发,变为云雾上升到高山区,然后凝聚为雨水降落在原始森林中,形成溪泉瀑布和地下潜流。这些水源被村民们挖的水沟截流后,再分别注入田中,而山上茂密的树林也规避了山洪和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威胁。其中如何分配注入每块梯田的水是至关重要的环节,但却是由一根小小的木棍决定的。沟长先用细木棍,量好水渠的宽度,再根据每块梯田的用水量,把木头锯成端口不等的水槽,再把锯好的水槽的木头放在水渠中,蓄水量大的梯田,通过较大的水槽进水,而蓄水量少的梯田用小水槽进水,这就叫木刻分水,森林、水渠、木刻组成了哈尼梯田特有的良性农业生态系统。农历七月底,梯田里稻子逐渐成熟,但是却不像平原上的稻田那样一片金黄,而是黄绿相间,色彩斑斓。
【凤婷】来到红河哈尼梯田这几天,虽然沿途的梯田风景特别美,但是薄厚的衣服都得带着,因为这个地方山上和山下的温度真的相差很大。就像我现在明显就觉得有点冷了,衣服穿少了。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山体的垂直高度大概在1000米,也就是说山下和山上的温度就得相差五六度。而梯田能够呈现出色彩斑斓的景观,和山体垂直高度的差异有着直接的关系。
由于海拔高度的不同,温度也存在差异,海拔高的地方往往温度低一些,这样便导致了低海拔地方种植的水稻已经成熟,而高海拔地区的水稻还是翠绿色的,远远的看上去梯田千层万叠色彩斑斓。
凤婷:关常,听了哈尼梯田的介绍,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关常: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大自然的力量太伟大了!
凤婷:你知道吗关常,哈尼梯田有四绝。
关常:哪四绝?
凤婷:一绝:面积大,形状各异的梯田连绵成片,每片面积多达上千亩;二绝:地势陡,从15度的缓坡到75度的峭壁上,都能看见梯田;三绝:级数多,最多的时候能在一面坡上开出3001多级阶梯;四绝:海拔高,梯田由河谷一直延伸到海拔2002多米的山上,可以到达水稻生长的最高极限。
关常:嗯,看来你对哈尼梯田了解真不少。但是凤婷,我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
凤婷:什么问题?
关常:你看,关于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的传承、开发与保护的话题,咱们在节目当中已经讨论了不少了,不知道哈尼梯田这方面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其实我是真的担心这份遗产会有一天消失在我们手里。
凤婷:嗯,不光是你,我相信每一个见过哈尼梯田壮阔景观以及了解哈尼梯田的人,在惊叹之余都更加关心它未来的发展。但哈尼梯田在这方面我觉得还是比较成功的,他们的很多做法都值得参考借鉴。
关常:他们怎么做的呢,我们接着请凤婷为大家揭秘。
【《走进农家》片花】走进农家小院 品味乡情乡愁
尽管传承千年的红河哈尼梯田,是哈尼族人的骄傲,但是红米产量低,一年只能收一季,所以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守着梯田过日子,耕种人的流失便是哈尼梯田面临的最大的危机。
但是现如今的哈尼族人,已经在探索梯田新的传承方式,一种在家门口一边挣钱,一边呵护梯田的传承方式——乡村旅游。
当地政府在梯田景区因地制宜打造特色旅游村,发展农家乐、农家客栈等旅游服务产业,建成了云上梯田、花窝窝、康藤·红河谷帐蓬营地等具有民族特色、高标准的乡村客栈,同时把民族节日、传统习俗、民间技艺等传统农耕文化融入到乡村旅游开发中,带动当地群众就业和特色农产品、手工艺品销售,促进景区群众增收致富,薛源就把自家改造成了农家乐。
【凤婷】你做农家乐之前你做什么工作?
【薛源】我以前都是打工。
【凤婷】在外面打工?这什么时候想到又突然要回家了?
【薛源】你看到现在的梯田,慢慢的它游客越来越多看到这个商机。
【凤婷】你现在你平均下来一年大概能有多少的收入?
【薛源】十多万。
【凤婷】十多万了?你对现在生活收入还满意吗?
【薛源】满意,肯定越来越好。
【凤婷】越来越好。
像薛源这样回乡创业的哈尼族人比比皆是,梯田让他们的生意兴隆红火,而他们也在积极的反馈,呵护着这片田野,美轮美奂的红河哈尼梯田,越来越被世人所熟知。慕名前来观赏的世界各地游客越来越多,据不完全统计,2017年上半年仅红河哈尼梯田的核心区,元阳县旅游接待人数就已突破60万。红河哈尼梯田是一片人工湿地,它的美需要人来呵护。旅游业的发展为哈尼族人,在自己的家乡奋斗耕耘提供了机遇,也为这规模庞大的红河哈尼梯田,继续传承下去提供了保障。
关常:发展乡村旅游,我想没有比哈尼梯田更有优势的了,因为它的景观真的是绝无仅有。
凤婷:没错,但是仅仅依靠发展乡村旅游来留住耕田人从而留着梯田,也是远远不够的。一份人类留下的千年遗产,需要精心呵护才行。
关常:没错,那当地在保护这份遗产过程中还有哪些工作能做,必须去做呢?我们一起走进今天的《创富之路》。
【《创富之路》】发展现代农业 走上创富之路
凤婷:今天的创富之路我们来连线苑利,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农史学会副理事长,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苑利。苑老师您好。
苑利:凤婷你好,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凤婷:苑老师,我知道您一直关注中国的农业文化遗产,对于哈尼梯田您也多次实地考察,并发表专门的著作。能够被评为农业文化遗产需要考察的标准有很多,您个人最看重哈尼梯田的哪一项?
苑利:就是我们讲的农民的智慧,他是怎么体现出来的。我觉得在农业文化遗产当中,种子是非常重要的,它是文明的载体,也是农耕文明的重要佐证。你想我们很多农耕文明都是通过一种古老的优秀的种子传承至今。如果你没有好的种子,你评农业遗产干什么,你肯定考虑都不会考虑。
在哈尼族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就是它保留了大量的传统农作物品种,种子的保有量恐怕是中国所有的农业遗产地所没有的。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这个就和它的地域环境和它的人文环境有关系。因为哈尼族地区它的海拔变化很大,比如山底下海拔一百米,山顶上海拔两千米,它每一层都要种水稻,但是他有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就是这个山地,海拔每上升一百米,温度都要下降到0.6度。越往上走越冷,比如说你在山下种了一个水稻,种得很好,但是你把它送到山上它就活不了,所以这个就造成了云南种子资源的多样性。那另外一个原因呢,就是它换种换的比较频繁。那怎么换种呢?比如说只要是认识,能聊上话,那快丰收了,我跑到你们家地头一看,你这种谷子种的不错,我就跟你说,你能不能给我点种子?他说可以没问题。到秋收的时候他帮他打十斤种子,送给对方,对方有好的种子呢,弄了五斤再送给他,就是那种反复的交换,就造成了种子品种的多样性。种子多样性它有什么好处呢?它可以延缓病虫害的传播。比如说有的虫子它喜欢吃小白股,小白股它只种了一亩,它旁边就是小花股。就是月亮股。虫子就不爱吃, 那吃小白骨这个虫子,是不是吃完这个就饿死了?这样的话,它就减少了病虫害的传播。那么种子品种多样性还有一个好处,为当代人类多口味的选择提供了可能。
我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穷,吃饱就不错了,那个时候不讲究,但是现在我讲究了。原来我一顿饭可以吃八个馒头,现在我只吃半个馒头。但是现在我缺了一个东西,如果想起来小时候,我吃的馒头怎么那么香啊?这是什么品种了,但是找不到了。现在我们用杂交稻,通过大面积的推广,把这个种子品种的多样性给破坏了。所以我们再看杂交稻,我们要注意一个问题,从表面它能够提高产量,收割起来也非常方便,因为它长得一样,高矮都一样,收割起来很方便。但是最大问题是什么呢?破坏了稻谷品种的多样性。而且刚才我讲了,咱们讲选拔选拔,那我肯定选出的是籽粒儿最大的那个种子,对吧?但是工业化的农业生产它不是这样的。比如说联合收割机它把那个稻子收了,收了之后直接就打成粒,然后装到麻袋里。在这个过程当中,它有一个选择,什么选择呢?就把过小的粒和过大的粒都要淘汰掉。他把那中不溜丢,作为种子资源给你留起来。后来我就特别纳闷,我说你为什么好的你还淘汰掉,那么大的籽多好啊!他说不行,如果你把那个大颗粒种子如果留下的话,第二年你用机械化播种的时候,大粒的种子就会把那个孔给堵上。你就播种不了了。所以你看工业化它在做农业的时候,它是有问题的。它一方面给你带来便利,另外一方面呢,也破坏了传统的农业优选的这么一个基本原则。我们选择种子总是要优选嘛,对不对?但是它不是优选,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对吧?那么正因为我们的农民经常换种。那么我们的这个旱地梯田,因为海拔的高度,它不同的高度种不同的品种。所以就保留了云南稻谷品种的多样性。那么有多少种呢?据我所知,云南所具有的水稻品种达到上千个,但是它有一点杂交稻它替代不了传统品种就是什么呢?高海拔地区,海拔一高你杂交稻它受不了,它就长不了,所以海拔太高的,比较冷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传统品种保护的比较多,而海拔低的地方,传统品种保护的就相对要少很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凤婷:那这个问题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苑老师。
苑利:现在对待种子问题我是这样看的,我是希望能够通过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使大家注意到传统品种的重要性,为什么我们重视传统品种?因为一个品种能够保存到现在它都是一代接一代的优选出来的优秀的品种。
凤婷:非常感谢苑老师,我相信大家跟我一样听得意犹未尽,不过没关系,下期节目内容更精彩,期待大家准时收听。